❶ 驗證肖然死亡的那首詩是
《天堂向左,深圳往右》
2002年,億萬富翁肖然因酒後開車死在凌晨的深圳。那時他正處於事業的巔峰,聲名遠震,富比王侯。對於他的死亡,人們有多種看法,有的說是謀殺,有的說是意外,知情者卻一口咬定他是自殺。也許是不是自殺已經不再重要,問題是他在內心深處是否早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死人?來深圳十年,他在成功的道路上疾沖狂奔,擁有一切就是一無所有,他什麼都試過了,然而還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。在生命的盡頭,他無助地躺在地上,渾身到處都在流血,淚流滿面地說出了最後的遺言:"殺,殺,殺……"
回溯到1992年,肖然靠吃回扣掙到了第一個五千元的那一年。那時他的生活里還洋溢著愛情的光輝,他的女友韓靈比他低兩屆,那時還在上大學,兩個人經常在電話里傾訴綿綿情意。第二年,她也來到了深圳,那時正是肖然開始發跡的日子。在兩人首次雲雨之夜,肖然貼在她耳邊輕輕地說:"親愛的,你是我這輩子永遠的新娘,即使將來不能在一起,我也要永遠記住今天的你。"
然而在深圳最奢侈的東西就是愛情。在鞍山長大的韓靈從小就飽受性騷擾的威脅,在深圳,這種威脅變得更加頻繁,更富有侵略性。韓靈在色迷迷的老闆面前保持了做人的尊嚴,卻每每在猜忌的肖然那裡陷入難以辯解的尷尬處境。由於肖然的不負責任,她到深圳不到一年就打了一次胎,而事後肖然竟懷疑她的清白。
1995年注冊的"伊能凈潔身香皂"這個品牌使肖然飛黃騰達,不到兩年他就成了千萬富翁。這不是菲茨傑拉德筆下的神話,這就是深圳的歷史。似乎一切都沒變,而那個穿廉價襯衫、吃四塊五一碗牛肉麵的傢伙,在時光中轉了個身,忽然就成了炙手可熱的大亨。這種變化經常會讓肖然感到眩暈,想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,這一切,會不會只是一場繁華而空虛的夢?
肖然在開拓內地市場的過程中也開始了他的嫖客生涯,打胎之後的韓靈卻漸漸遠離青春。本來世間兒女的愛情就難免會有"三年之癢",何況是在資本原始積累狀態下的人生。終於有一天,肖然外出尋歡徹夜不歸,韓靈憤而尋死,幸好獲救。充滿內疚的肖然終於決定和韓靈結婚。
就在肖然開拓市場外加嫖娼的這段日子裡,他的大學同學劉元染上了性病。劉元在大學里曾是肖然的情敵,畢業後和肖然一起來到深圳,起初也飽嘗顛沛之苦。愛情失意使得原本是校園詩人的他成了一個羞澀而溫柔的嫖客。在日資企業工作的他憑借對花街柳巷的熟悉,開始為日方職員拉皮條。從1996年到1999年,他不知道促成了多少筆皮肉交易,起初他還有點民族情結,隱隱約約覺得可恥,但越到後來就越坦然。到1998年,他已經成了公司里職位最高的中國人。
在深圳這個城市,愛情本來就是一件淺薄的事,因為愛情而生的仇恨也更不值一提。劉元已經不怎麼想韓靈,也不怎麼恨肖然了。他忽然發現,自己這些年孜孜以求的愛情,不過是一種虛妄,就像狗雖然奔跑追逐,但並不愛任何一塊骨頭--它只是想咬一口,或者,僅僅是不想讓別的狗得逞。
肖然在謀士的周密策劃下轉變形象,成了一個深居幕後的老大,很少在公司露面,偶爾出現一次,或召集會議,或商談國事,也是表情堅毅、目如鷹隼、大步流星,不管跟誰談話,他都直盯盯地逼視著對方,似乎一直能看到人心裡,再微小的漏洞都難以遁形。他利用黑社會擺平生意上的對手,收買警察為自己賣命。一次,顧問小組的一個經濟學博士給他上課,說這世上任何事物都可以交易,交易不成只是價格不對,當時人很多,肖然冷冷地頂了他一句:"我現在要買你的命,你開個價吧。"那博士張了張嘴,再也沒說過一句話。
韓靈又打了一次胎,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。肖然對她已經煩透了,費盡心機製造理由跟她離婚。韓靈走了,她不肯收肖然給她的一千萬,離婚後回到經濟開始走下坡路的鞍山,生計越來越艱難。
劉元深知就算在日資公司做到死,也絕沒有可能再陞官,因為日本人壓根就信不過自己。他鋌而走險,抓住公司偷稅的把柄敲詐老闆,卻第二天就因為介紹賣淫、無暫住證等原因被有關部門收容,先是被關了七天,出來後失業繼之以失戀,破財繼之以破家。他這才真正領會到了日方老闆的厲害。墮入人生谷底的劉元向佛門尋找精神慰藉,自稱"修道之人",一位高僧專門為他題了一幅字:"千紅為灰",劉元對著它晨昏禱告。
肖然利用"螞蟻啃大象"的游戲走上了財富頂峰。奇峰股份原來是內地含水市最大的國營企業,旗下有一家鋼鐵廠,六家貿易公司,還有一個三星級的酒店,光固定資產就有兩個多億,如果算上股票市值,總資產超過10億元,而到2000年,肖然能拿出手的最多不超過兩個億,還在含水投資了一家大型的日化工廠,預算六千多萬。不過這絲毫沒有妨礙肖然成為奇峰股份的董事長,其中的奧秘,就在於八個字:「分期付款、資本置換」。雖然沒有創造一分錢的價值,卻融來了億萬財富。人們津津樂道於所謂「肖然神話」,從農民到總裁,從一無所有到富比王侯。盡管他不比別人更勤奮、更節儉,而且無論如何都算不上誠實,但他成功了,有成功作證,所有的污點都成為美德,所有的謊言都成為顛撲不破的真理。他身家億萬,卻很少笑,他嫖、賭,一擲千金,但每次揮霍之後總是一副虛脫的樣子,坐在喧鬧人群中一言不發。
肖然的大學同學陳啟明度過的則是另一種人生。1993年來深圳不久,他意識到自己一沒本事,二不想吃苦,不可能靠自己力量出人頭地,惟一選擇就是入贅村長的女兒黃芸芸,她有錢有房子,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東,至少可以讓他少奮斗二十年———雖然她本人只是一個沒什麼文化的醜女。婚後的陳啟明一度認為自己對美女已經有了免疫力。直到1996年,他重逢大學時追求過的美女孫玉梅,後者主動向他投懷送抱。雖然陳啟明花了幾十萬最後只落得兩手空空,連張合影都沒留下,但他並未因此感到後悔,那驚艷的十八個月,足以讓他在單調乏味的環境里回味一生。
不久,陳啟明兒子黃振宗在家門口被人拐跑,黃芸芸被丈夫打了一耳光,不言不語坐了一整天,然後就瘋了。陳啟明找兒子找了整整兩年,直到在內地找回兒子後,他的生活才漸漸恢復正常,每周都會帶著兒子去精神病院看黃芸芸。醫生說,這個病人沒有任何危險性,永遠不會傷害誰,她只是在思念自己的兒子。
劉元幾經沉浮,成了一名成功的策劃人。和白領小姐沙薇娜的婚姻,更使他變成了一個也許永遠都治不好的性無能患者,徹底皈依佛門。韓靈在鞍山成了一名小學教師,上午兩堂課,下午兩堂課,講得喉嚨腫痛,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。一場大病之後,她終於躺到了同事老宋的床上,卻仍在心裡輕輕地問:肖然,你在深圳還好嗎?
肖然死了,他創建的企業帝國也很快灰飛煙滅。韓靈回到深圳,看到了肖然生前寫給她的信:「我現在很輝煌,也很危險,也許就快死了。我不知道你在哪裡,也不知道你在幹些什麼,我從來沒問過。我經常想到你,兩年之前每月想一次,一年之前每周想一次,現在每天都會想。你也許不相信,我還好幾次夢到過你,你還像原來一樣漂亮,你在校門口掐我,在女生樓下咬我,不過一點都不疼……我討厭過你,但直到你走後我才明白,原來我一直討厭的你,已經成了我不可割捨的一部分。」
❷ 天堂向左,深圳往右這本書主要情節
《天堂向左,深圳往右》簡介 2002年,億萬富翁肖然因酒後開車死在凌晨的深圳。那時他正處於事業的巔峰,聲名遠震,富比王侯。對於他的死亡,人們有多種看法,有的說是謀殺,有的說是意外,知情者卻一口咬定他是自殺。也許是不是自殺已經不再重要,問題是他在內心深處是否早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死人?來深圳十年,他在成功的道路上疾沖狂奔,擁有一切就是一無所有,他什麼都試過了,然而還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。在生命的盡頭,他無助地躺在地上,渾身到處都在流血,淚流滿面地說出了最後的遺言:「殺,殺,殺……」 回溯到1992年,肖然靠吃回扣掙到了第一個五千元的那一年。那時他的生活里還洋溢著愛情的光輝,他的女友韓靈比他低兩屆,那時還在上大學,兩個人經常在電話里傾訴綿綿情意。第二年,她也來到了深圳,那時正是肖然開始發跡的日子。在兩人首次雲雨之夜,肖然貼在她耳邊輕輕地說:「親愛的,你是我這輩子永遠的新娘,即使將來不能在一起,我也要永遠記住今天的你。」 然而在深圳最奢侈的東西就是愛情。在鞍山長大的韓靈從小就飽受性騷擾的威脅,在深圳,這種威脅變得更加頻繁,更富有侵略性。韓靈在色迷迷的老闆面前保持了做人的尊嚴,卻每每在猜忌的肖然那裡陷入難以辯解的尷尬處境。由於肖然的不負責任,她到深圳不到一年就打了一次胎,而事後肖然竟懷疑她的清白。 1995年注冊的「伊能凈潔身香皂」這個品牌使肖然飛黃騰達,不到兩年他就成了千萬富翁。這不是菲茨傑拉德筆下的神話,這就是深圳的歷史。似乎一切都沒變,而那個穿廉價襯衫、吃四塊五一碗牛肉麵的傢伙,在時光中轉了個身,忽然就成了炙手可熱的大亨。這種變化經常會讓肖然感到眩暈,想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,這一切,會不會只是一場繁華而空虛的夢? 肖然在開拓內地市場的過程中也開始了他的嫖客生涯,打胎之後的韓靈卻漸漸遠離青春。本來世間兒女的愛情就難免會有「三年之癢」,何況是在資本原始積累狀態下的人生。終於有一天,肖然外出尋歡徹夜不歸,韓靈憤而尋死,幸好獲救。充滿內疚的肖然終於決定和韓靈結婚。 就在肖然開拓市場外加嫖娼的這段日子裡,他的大學同學劉元染上了性病。劉元在大學里曾是肖然的情敵,畢業後和肖然一起來到深圳,起初也飽嘗顛沛之苦。愛情失意使得原本是校園詩人的他成了一個羞澀而溫柔的嫖客。在日資企業工作的他憑借對花街柳巷的熟悉,開始為日方職員拉皮條。從1996年到1999年,他不知道促成了多少筆皮肉交易,起初他還有點民族情結,隱隱約約覺得可恥,但越到後來就越坦然。到1998年,他已經成了公司里職位最高的中國人。 在深圳這個城市,愛情本來就是一件淺薄的事,因為愛情而生的仇恨也更不值一提。劉元已經不怎麼想韓靈,也不怎麼恨肖然了。他忽然發現,自己這些年孜孜以求的愛情,不過是一種虛妄,就像狗雖然奔跑追逐,但並不愛任何一塊骨頭——它只是想咬一口,或者,僅僅是不想讓別的狗得逞。 肖然在謀士的周密策劃下轉變形象,成了一個深居幕後的老大,很少在公司露面,偶爾出現一次,或召集會議,或商談國事,也是表情堅毅、目如鷹隼、大步流星,不管跟誰談話,他都直盯盯地逼視著對方,似乎一直能看到人心裡,再微小的漏洞都難以遁形。他利用黑社會擺平生意上的對手,收買警察為自己賣命。一次,顧問小組的一個經濟學博士給他上課,說這世上任何事物都可以交易,交易不成只是價格不對,當時人很多,肖然冷冷地頂了他一句:「我現在要買你的命,你開個價吧。」那博士張了張嘴,再也沒說過一句話。 韓靈又打了一次胎,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。肖然對她已經煩透了,費盡心機製造理由跟她離婚。韓靈走了,她不肯收肖然給她的一千萬,離婚後回到經濟開始走下坡路的鞍山,生計越來越艱難。 劉元深知就算在日資公司做到死,也絕沒有可能再陞官,因為日本人壓根就信不過自己。他鋌而走險,抓住公司偷稅的把柄敲詐老闆,卻第二天就因為介紹賣淫、無暫住證等原因被有關部門收容,先是被關了七天,出來後失業繼之以失戀,破財繼之以破家。他這才真正領會到了日方老闆的厲害。墮入人生谷底的劉元向佛門尋找精神慰藉,自稱「修道之人」,一位高僧專門為他題了一幅字:「千紅為灰」,劉元對著它晨昏禱告。 肖然利用「螞蟻啃大象」的游戲走上了財富頂峰。奇峰股份原來是內地含水市最大的國營企業,旗下有一家鋼鐵廠,六家貿易公司,還有一個三星級的酒店,光固定資產就有兩個多億,如果算上股票市值,總資產超過10億元,而到2000年,肖然能拿出手的最多不超過兩個億,還在含水投資了一家大型的日化工廠,預算六千多萬。不過這絲毫沒有妨礙肖然成為奇峰股份的董事長,其中的奧秘,就在於八個字:「分期付款、資本置換」。雖然沒有創造一分錢的價值,卻融來了億萬財富。人們津津樂道於所謂「肖然神話」,從農民到總裁,從一無所有,到富比王侯。盡管他不比別人更勤奮、更節儉,而且無論如何都算不上誠實,但他成功了,有成功作證,所有的污點都成為美德,所有的謊言都成為顛撲不破的真理。 凡是能用錢買到的享受,肖然都享受到了。他身家億萬,卻很少笑,他嫖,他賭,一擲千金,但每次揮霍之後,他總是一副要虛脫的樣子,臉色蒼白,眼神黯淡,坐在在喧鬧的人群中一言不發。 肖然的大學同學陳啟明度過的則是另一種人生。93年來深圳不久,他意識到自己一沒有本事,二也不想吃苦,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出人頭地,惟一的選擇就是嫁給村長的女兒黃芸芸,她有錢有房子,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東,至少可以讓他少奮斗二十年——雖然她本人只是一個沒什麼文化的醜女。婚後的陳啟明一度認為自己對美女已經有了免疫力。直到1996年,他重逢大學時追求過的美女孫玉梅,後者主動向他投懷送抱。雖然陳啟明花了幾十萬最後只落得兩手空空,連張合影都沒留下,但他並未因此感到後悔,那驚艷的十八個月,足以讓他在單調乏味的環境里回味一生。 不久,陳啟明的兒子黃振宗在家門口被人拐跑,黃芸芸被丈夫打了一耳光,不言不語地坐了一整天,然後就瘋了。陳啟明找兒子找了整整兩年,直到在內地找回兒子後,他的生活才漸漸恢復正常,每周都會帶著兒子去精神病院看黃芸芸。醫生說,這個病人沒有任何危險性,永遠不會傷害誰,她只是在思念自己的兒子。 劉元幾經沉浮,成了一名成功的策劃人。和白領小姐沙薇娜的婚姻,更使他變成了一個也許永遠都治不好的性無能患者,徹底皈依佛門。韓靈在鞍山成了一名小學教師,上午兩堂課,下午兩堂課,講得喉嚨腫痛,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。一場大病之後,她終於躺到了同事老宋的床上,卻仍在心裡輕輕地問:肖然,你在深圳還好嗎? 肖然死了,他創建的企業帝國也很快灰飛煙滅。韓靈回到深圳,看到了肖然生前寫給她的信:「我現在很輝煌,也很危險,也許就快死了。我不知道你在哪裡,也不知道你在幹些什麼,我從來沒問過。我經常想到你,兩年之前每月想一次,一年之前每星周想一次,現在每天都會想。你也許不相信,我還好幾次夢到過你,你還像原來一樣漂亮,你在校門口掐我,在女生樓下咬我,不過一點都不疼……我討厭過你,但直到你走後我才明白,原來我一直討厭的你,已經成了我不可割捨的一部分。」 深圳,鵬鳥的故鄉。夢想之都。慾望之淵。愛無能的城市。淪陷的烏托邦。失去信仰的耶路撒冷。然而一切比喻都沒有意義,世界仍然日復一日地繁華著。也許生命不過是一場虛無的華宴,觥籌交錯,歌哭無休,然而任何人的缺席都不會改變什麼。著名作家慕容雪村為我們寫下了這樣一個悲愴的故事,一切都像是偶然,一切又像是預先排演好了,人間種種,不過是這出戲的一個過場——而誰將是最後的謝幕人?
滿意請採納
❸ 肖然怎麼死的
這部劇的小說早就已經出來了,但是結局與電視劇上面大致相同,肖然最後都死了,只是一個是出車禍死的人,小說版裡面肖然是因為故意去尋死,而且小說版四年前就出來了,名字叫做《天堂向左,深圳向右》。
❹ 天堂向左,深圳往右的作品脈絡
2002年,億萬富翁肖然因酒後開車死在凌晨的深圳。那時他正處於事業的巔峰,聲名遠震,富比王侯。對於他的死亡,人們有多種看法,有的說是謀殺,有的說是意外,知情者卻一口咬定他是自殺。也許是不是自殺已經不再重要,問題是他在內心深處是否早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死人?來深圳十年,他在成功的道路上疾沖狂奔,擁有一切就是一無所有,他什麼都試過了,然而還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。在生命的盡頭,他無助地躺在地上,渾身到處都在流血,淚流滿面地說出了最後的遺言:殺,殺,殺……
回溯到1992年,肖然靠吃回扣掙到了第一個五千元的那一年。那時他的生活里還洋溢著愛情的光輝,他的女友韓靈比他低兩屆,那時還在上大學,兩個人經常在電話里傾訴綿綿情意。第二年,她也來到了深圳,那時正是肖然開始發跡的日子。在兩人首次雲雨之夜,肖然貼在她耳邊輕輕地說:親愛的,你是我這輩子永遠的新娘,即使將來不能在一起,我也要永遠記住今天的你。
然而在深圳最奢侈的東西就是愛情。在鞍山長大的韓靈從小就飽受性騷擾的威脅,在深圳,這種威脅變得更加頻繁,更富有侵略性。韓靈在色迷迷的老闆面前保持了做人的尊嚴,卻每每在猜忌的肖然那裡陷入難以辯解的尷尬處境。由於肖然的不負責任,她到深圳不到一年就打了一次胎,而事後肖然竟懷疑她的清白。
1995年注冊的伊能凈潔身香皂這個品牌使肖然飛黃騰達,不到兩年他就成了千萬富翁。這不是菲茨傑拉德筆下的神話,這就是深圳的歷史。似乎一切都沒變,而那個穿廉價襯衫、吃四塊五一碗牛肉麵的傢伙,在時光中轉了個身,忽然就成了炙手可熱的大亨。這種變化經常會讓肖然感到眩暈,想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,這一切,會不會只是一場繁華而空虛的夢?
肖然在開拓內地市場的過程中也開始了他的嫖客生涯,打胎之後的韓靈卻漸漸遠離青春。本來世間兒女的愛情就難免會有三年之癢,何況是在資本原始積累狀態下的人生。終於有一天,肖然外出尋歡徹夜不歸,韓靈憤而尋死,幸好獲救。充滿內疚的肖然終於決定和韓靈結婚。
就在肖然開拓市場外加嫖娼的這段日子裡,他的大學同學劉元染上了性病。劉元在大學里曾是肖然的情敵,畢業後和肖然一起來到深圳,起初也飽嘗顛沛之苦。愛情失意使得原本是校園詩人的他成了一個羞澀而溫柔的嫖客。在日資企業工作的他憑借對花街柳巷的熟悉,開始為日方職員拉皮條。從1996年到1999年,他不知道促成了多少筆皮肉交易,起初他還有點民族情結,隱隱約約覺得可恥,但越到後來就越坦然。到1998年,他已經成了公司里職位最高的中國人。
在深圳這個城市,愛情本來就是一件淺薄的事,因為愛情而生的仇恨也更不值一提。劉元已經不怎麼想韓靈,也不怎麼恨肖然了。他忽然發現,自己這些年孜孜以求的愛情,不過是一種虛妄,就像狗雖然奔跑追逐,但並不愛任何一塊骨頭--它只是想咬一口,或者,僅僅是不想讓別的狗得逞。
肖然在謀士的周密策劃下轉變形象,成了一個深居幕後的老大,很少在公司露面,偶爾出現一次,或召集會議,或商談國事,也是表情堅毅、目如鷹隼、大步流星,不管跟誰談話,他都直盯盯地逼視著對方,似乎一直能看到人心裡,再微小的漏洞都難以遁形。他利用黑社會擺平生意上的對手,收買警察為自己賣命。一次,顧問小組的一個經濟學博士給他上課,說這世上任何事物都可以交易,交易不成只是價格不對,當時人很多,肖然冷冷地頂了他一句:我現在要買你的命,你開個價吧。那博士張了張嘴,再也沒說過一句話。
韓靈又打了一次胎,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。肖然對她已經煩透了,費盡心機製造理由跟她離婚。韓靈走了,她不肯收肖然給她的一千萬,離婚後回到經濟開始走下坡路的鞍山,生計越來越艱難。
劉元深知就算在日資公司做到死,也絕沒有可能再陞官,因為日本人壓根就信不過自己。他鋌而走險,抓住公司偷稅的把柄敲詐老闆,卻第二天就因為介紹賣淫、無暫住證等原因被有關部門收容,先是被關了七天,出來後失業繼之以失戀,破財繼之以破家。他這才真正領會到了日方老闆的厲害。墮入人生谷底的劉元向佛門尋找精神慰藉,自稱修道之人,一位高僧專門為他題了一幅字:千紅為灰,劉元對著它晨昏禱告。
肖然利用螞蟻啃大象的游戲走上了財富頂峰。奇峰股份原來是內地含水市最大的國營企業,旗下有一家鋼鐵廠,六家貿易公司,還有一個三星級的酒店,光固定資產就有兩個多億,如果算上股票市值,總資產超過10億元,而到2000年,肖然能拿出手的最多不超過兩個億,還在含水投資了一家大型的日化工廠,預算六千多萬。不過這絲毫沒有妨礙肖然成為奇峰股份的董事長,其中的奧秘,就在於八個字:「分期付款、資本置換」。雖然沒有創造一分錢的價值,卻融來了億萬財富。人們津津樂道於所謂「肖然神話」,從農民到總裁,從一無所有到富比王侯。盡管他不比別人更勤奮、更節儉,而且無論如何都算不上誠實,但他成功了,有成功作證,所有的污點都成為美德,所有的謊言都成為顛撲不破的真理。他身家億萬,卻很少笑,他嫖、賭,一擲千金,但每次揮霍之後總是一副虛脫的樣子,坐在喧鬧人群中一言不發。
肖然的大學同學陳啟明度過的則是另一種人生。1993年來深圳不久,他意識到自己一沒本事,二不想吃苦,不可能靠自己力量出人頭地,惟一選擇就是入贅村長的女兒黃芸芸,她有錢有房子,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東,至少可以讓他少奮斗二十年———雖然她本人只是一個沒什麼文化的醜女。婚後的陳啟明一度認為自己對美女已經有了免疫力。直到1996年,他重逢大學時追求過的美女孫玉梅,後者主動向他投懷送抱。雖然陳啟明花了幾十萬最後只落得兩手空空,連張合影都沒留下,但他並未因此感到後悔,那驚艷的十八個月,足以讓他在單調乏味的環境里回味一生。
不久,陳啟明兒子黃振宗在家門口被人拐跑,黃芸芸被丈夫打了一耳光,不言不語坐了一整天,然後就瘋了。陳啟明找兒子找了整整兩年,直到在內地找回兒子後,他的生活才漸漸恢復正常,每周都會帶著兒子去精神病院看黃芸芸。醫生說,這個病人沒有任何危險性,永遠不會傷害誰,她只是在思念自己的兒子。
劉元幾經沉浮,成了一名成功的策劃人。和白領小姐沙薇娜的婚姻,更使他變成了一個也許永遠都治不好的性無能患者,徹底皈依佛門。韓靈在鞍山成了一名小學教師,上午兩堂課,下午兩堂課,講得喉嚨腫痛,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。一場大病之後,她終於躺到了同事老宋的床上,卻仍在心裡輕輕地問:肖然,你在深圳還好嗎?
肖然死了,他創建的企業帝國也很快灰飛煙滅。韓靈回到深圳,看到了肖然生前寫給她的信:「我現在很輝煌,也很危險,也許就快死了。我不知道你在哪裡,也不知道你在幹些什麼,我從來沒問過。我經常想到你,兩年之前每月想一次,一年之前每周想一次,現在每天都會想。你也許不相信,我還好幾次夢到過你,你還像原來一樣漂亮,你在校門口掐我,在女生樓下咬我,不過一點都不疼……我討厭過你,但直到你走後我才明白,原來我一直討厭的你,已經成了我不可割捨的一部分。」
❺ 肖然是自殺嗎
不是,在電視劇(相愛十年)中,肖然是為了接韓靈回家無意中車禍撞死的。在小說(天堂向左,深圳往右)中是因為喝了酒,是死了(自殺)